李淑孟：灵山多秀色，空水共氤氲（《最美的风景在眼前》系列散文之八）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风清扬子

（二）何必远游恋他乡，此地风景不寻常

——刻木山和官亭水库一日游

“危峰势如削，壁立耸空虚。寺影人烟末，钟声乌路余。不应与天接，偏复有僧居。会欲登高顶，抗怀观古初。”澧州举人张士宦的这首《望刻木山》让位于临澧县西北部的刻木山享誉沅澧大地，令人神往。老中青少，我们一行八人开车从烽火乡出发去攀登久闻美名的刻木山。刻木娘娘显灵，也许是她老人家体谅我们远道而来拜祭的虔诚之心，天公作美，雨后初晴，气候凉爽，正是登山赏景的好时机。

登高俯瞰，刻木山附近的山水尽收眼底。刻木山主峰海拔500多米，山形奇特，身卧西天，脸向东方，每当雾沉山麓，云移峰飞之时，犹如西天如来佛。站在山顶瞭望，前山岭脊迭降，后山体魄陡峻，左右两边的山峦似凤翅伸展的两翼，茂密的苍林如覆盖的羽毛。陡峭的后山之中，一尖突岩石形似凤嘴，横空凌立，跃然如飞。山脚下左右两溪清泉如滴，盘山长流不竭，如白练缠绕，婉蜒曲折，是为众水朝属的风水宝地。刻木山树木繁茂，形态丰满，轮廓柔和。整个山形集峰、石、松、云之奇，纳涧、溪、泉、池之魂，构成奇妙多姿的自然景观：远观如翠云上涌，层层叠起；近看山腰中的天然奇石如一座莲花观音瑞降人间，勾勒出的似仙非仙的“观音约迹”景观，被誉为安福古八景之一。

刻木山不仅蕴藏着丰富的自然资源，还积淀着厚重的人文景观。“孤影平分花蕊宫，石梁苔茎路初通。染人山色千堆翠，极目天光四壁空。雾尽溪明涵晓壑，雨余林秀看春垄。我来长啸群峰应，流览烟霞一镜中。”刻木山人、明司奉使、中州督学胡懈公在《登刻木山·和韵》一诗中写道。短短的五十六个字，勾画出山林自然之美，抒发了诗人与群峰遥相呼应的感情。

胡懈（1580—1655），名叔会，字练海，别名“松石小隐”。出生于刻木山下。他自幼聪颖好学，十岁能吟诗作文。万历戊午科（1618）举人，天启壬戍科（1622）进士，授行人司奉使，三次出巡，遍历河北、山东、山西、江苏、浙江等地，水陆行程数万里，饱览名山大川，抒写大量诗篇。崇祯庚午年（1630）参加京考，廷评有“已凛四知，不苟一介，五年庙寓，四壁风清，此海内第一品”等语。京考后，授御史的职务，后因上疏顶撞上司周宜兴，被降职使用。崇祯七年（1634）升副都御史，督学中州。他在河南经过一番查访，写出《翼教七条》，决心力挽狂澜，改变地方不正的学风和土司的流弊。河南地方官吏周藩与许州官绅有私隙，竟敢在考场上当众擒拿侮辱考生；胡懈刚正不阿，坚持正义，固而得罪周藩。藩利用权势，捏造罪名上告宫廷。思宗不辨是非，令将胡懈逮捕发配边关；京都各部闻迅，纷纷上奏帮助他洗雪不白之冤，幸获赦免。胡懈深感官场腐败，“方正难容于世”，决心辞官隐居。当他离开汴州时，市民们焚香罢市，夹道泣别。归隐刻木山庄，闭门谢客，不与官场往来，却常与里中士人，同游名山古迹，留有不少诗作。胡懈卒于清顺治乙未年（1655），享年七十六岁。他著作很多，《宦游诸集》、《飞激山房文集》等多被兵灾毁失；仅存的有《焰余》、《遗录》、《翼教七条》。在兵火峒藏有《寻仙源洞中文》、《目娱篇》、《雪雪歌》、《哀鸿》、《三角解》等。

源远流长的佛教文化也使风景秀丽的刻木山更加富有文化底蕴。刻木山主峰山顶有一座“刻木娘娘庙”。据《临澧地名录》记载：相传刻木山是“丁兰刻木处，上有寺，供刻木娘娘，祭祀者甚多。”以“孝报父母”为千古美德之垂范的刻木娘娘庙，取材木石，格局简练，色彩素雅，与大自然融为一体。刻木娘娘的故事反映了楚文化的高雅、洒脱、自然、质朴的风格，慕名前来朝山拜佛者络绎不绝，刻木娘娘庙香火旺盛。民间传说《丁兰刻木》在刻木山甚至是整个澧水流域流传相当广泛。自建庙以来，历代很多名流学者、文人墨客纷纷来此登山览胜拜佛，留下许多优美的诗文墨迹流传后世。

很久很久以前，山下东头有一户姓丁的人家，丈夫被征戍边，战死疆场。留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妻子和一个名叫丁兰的遗腹子。这寡妇誓不改嫁，每天起早贪黑，亲操井臼，纺纱织布，抚养孩子，望他好好读书，光宗耀祖。由于母亲过份溺爱，儿子渐渐娇惯，不爱读书，好惹是非。母亲没法，只好让儿子停学。回到家里，丁兰饭来张口，衣来伸手，不过年，几亩薄田就被他卖光。后来丁兰的脾气更加暴躁，对母亲张口就骂，举手就打。方圆几里的老百姓都有点怕他。暗地里给他送了个绰号：“强作瘟”。“强作瘟”长到三十多岁，还没有讨到“堂客”。母亲六十多岁了，田里的重事做不起，只能在家浆衣洗裳，煮饭做菜和做一点轻微的农事。眼见坐吃山空，借贷无门，母亲就轻言细语地劝他：“儿呀，为娘的实在劳不动了，这田里的功夫，你也要学着去做呵！”“强作瘟”想了一会，翻着白眼说：“田里的功夫我做，中饭要你帮我送去。”

母亲见儿子愿意下田，就答应给他送饭，有时送迟了，就要受到儿的打骂。由于没能给儿子娶媳妇，母亲感到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，忍气吞声，偷偷在一边自叹命苦。有一天，“强作瘟”犁田的时候，看到一头母羊在坡上吃草，小羊在后面咩咩地叫。母羊回头望望，也叫了一声，小羊真乖，跑拢去把两支前蹄跪下，嘴巴凑到乳头上吸吮着。“强作瘟”看到了就想：小羊跪着吃奶，对母亲是多么的尊敬呵！我是一个人，为什么对母亲那么忤逆呢？难道我连一只畜牲也不如吗？母亲抚养我吃尽了千辛万苦，如今她老了，我应该好好侍候她老人家才是。想到这里，丁兰浑身增添了无穷的力量，不断地挥舞牛鞭，一块大螃田转眼就快要耕完了。

正在这时，母亲送来热腾腾的饭菜，丁兰一见，忘了放下牛鞭，飞步跨上田塍，去接饭篮，就在这一瞬间，惨剧发生了：母亲见儿子高举牛鞭，飞奔而来，以为饭送迟了又要挨打，自己年近古稀，怎受得住这一顿牛鞭？与其受儿子的打骂，倒不如一死了事，她心—横，牙一咬，猛地向路边一棵大樟树撞去，顿时鲜血四溅，倒在树下。丁兰救之不及，跪上去抱着母亲嚎啕大哭，这时他才省悟：不该拿着这根牛鞭！如今母亲惨死，再也享受不到儿子对她的一片孝心了呵！丁兰折断牛鞭，整整哭了三天三夜，泪水浸透了树下的泥土，在好心的邻居们帮助下，他安葬了母亲，仍然回到母亲碰死的大樟村下，悲痛不已，丁兰哭呀，哭呀，仿佛看到那树干上那块紫黑色的血迹在慢慢扩大，扩大……从中现出了母亲那慈祥的面容，他连忙拭泪仔细再看，却仍然是那块紫黑色的血迹。

丁兰请来一位高手匠人，哭诉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心愿，老雕匠听了也很感动，锯倒大樟树，精心雕成丁兰母亲的遗像。从此，丁兰每天起早贪黑，勤耕苦做，做好饭菜，先请“母亲”吃了，然后自己才吃；晚上睡觉，先给“母亲”盖好被窝，然后自己才睡，白天下田，把“母亲”背到田头的树荫下乘凉；秋收季节，把“母亲”背到禾场上给他看谷。说也奇怪：有“母亲”在晒场里，麻雀都不飞来吃谷；暴雨来的时候，邻家晒场上大雨如注，他的晒场里却滴水未降。不到三年，他的家里逐渐富裕起来，而且讨了“堂客”，添了一个胖乎乎的儿子，乡亲们三五成群地议论：“这是丁兰的母亲在显灵呵！我们何不合伙给她修座庙宇，四时祭祀，好让她大发慈悲，保佑我们这一方百姓呢？”大伙一呼百应，出工的出工，献料的献料，不出半月，就在山顶上修起一座大庙，大家恭恭敬敬地把这位“菩萨”供进神龛。因为这尊菩萨是用木刻成的，这尊称她为“刻木娘娘”，这庙也叫“刻木娘娘庙”，这座山也跟着叫“刻木山”。

湘北大鼓《木犁寻母》就是根据《丁兰刻木》的传说改编，后逐渐取代为故人之后孝鼓的祭祀仪式，告诫后人一定要在自己的父母有生之年孝敬父母，孝敬父母是我们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。在历史书上，在民间传说中，有很多关于孝敬父母的动人事迹和民间故事。《丁兰刻木》的传说在整个澧水流域流传甚广，深入民心，安福大地的民风淳朴也深受这些美好的传说所启发。山因庙而显名，庙因山而亘古。刻木山更因“丁兰刻木”这个凄婉动人的人文故事而声名远播。

临澧县规划将刻木山国家石漠公园打造成为以“湘北岩溶园、德孝刻木山”为主题，以刻木山区典型的岩溶丘岗地貌和植物景观资源为基础，以岩溶森林生态系统与生物多样性保护为核心，以生态文化、德孝文化为文化内涵、集岩溶生态环境保护、科研与科普宣教、生态观光休闲、文化体验等功能于一体的国家石漠公园。这个项目已经通过国家评审，涉及刻木山乡的岩龙村、青龙村、樟树村、天星村、双泉村、凤兴村、竹龙村，东起官亭水库西部，西至澧县码头铺镇和石门县新铺乡，南与临澧县新安镇交界，北邻澧县王家厂镇。

刻木山以坚硬挺拔的花岗岩山体为骨架，山形地貌特色鲜明。刻木山国家石漠公园建成后，临澧人不出县域也能享受到美丽的石漠风光。在刻木山登高望远，蓝天白云下，山的轮廓一览无余，山水相依，庭院楼阁依山伴水而建，错落有致。在这山清水秀之地游览，令人心旷神怡：贪婪地呼吸自然清新的空气，心底的一丝丝尘埃都会荡涤得干干净净！

从风景秀丽的刻木山下来，我们又游览了官亭水库。官亭水库地处澧阳平原首端、澧水支流——澹水中下游山区与平原的交界处，地形总趋势为北高南低。北部群山环绕，沟谷交错，山上植被保存较好，库坝区两岸地形较对称，坝址区为较宽阔的“U”型谷，两岸坡角25～45°，自然状态下岸坡稳定状态良好，无不良地质问题；南部地形平坦，稻田遍布，村落稠密。坝区地表高程介于55～150m 之间。官亭水库始建于1958年，是1958年湖南省17大水利工程之一。最大库容7340万方，灌溉耕地9.25万亩。建有电站一座，装机2×720千瓦，年发电量169万度。附设渔场年产鲜鱼26万斤，是临澧县最大的一座中型水库。

官亭湖三面环山，崇山叠岭，如屏如障，形成天然的峡谷。湖坝自峡谷拔地而起，“高峡出平湖”，宽阔的湖面，烟波浩渺，清澈碧透。自然形成的港湾和半岛，使山水空间变化丰富多彩。湖中三岛：葫芦凸、林家凸、谭家凸，形态各异，疏落有致地点缀着，与环湖群山相呼应，形成“湖中有岛，岛中有湖”的绝妙景观。位于官亭湖边桃树村的万亩桃花山连山